
“他这人这怎么回事?”张克不悦。范风行道:“小二,把酒葫芦打满。”关力道:“还拿两坛酒,速来。”
杨半仙气喘如胸裂,暗笑己已是脱网之鱼。杨半仙本名杨修行,官宦之后,自幼喜好仰望星辰,夜不肯寐,父母不能禁止。九岁那年杨修行目睹了天降星辰,喜不自禁,悄然翻离院墙。离了墙院闯入内景,但见麋鹿驼仙云,百灵扑风铃,仙境玄幻妙不可言。斗转星移,天清地宁。杨修行再眨眼则置身在记忆之海,海上立着一个巨石,石上刻字。杨修行向前行去,涟漪泛起,此间不知其深广,九天无日月,只是星河灿烂,天海共色都白渺渺。
“钓鱼台。”杨修行念了出来。
“认得这字?”石头上坐着一位鹤发仙颜的老人,“你我有缘,收你为徒如何?”
“你是神仙么?”
“非也,吾乃汝之劫也。”老者言讫,辄画地为天文,分布日月星辰。杨修行着迷术中内景不能自拔。翌日,杨父母于院墙外发现已经冰冷的杨修行。此后世间再无杨修行,而传东海观有位杨半仙,能卜周易,颇善相术。修行已历三十载,此后每三年需渡一劫,杨半仙应劫未渡,自卜一卦窥视天机。天机泄露天雷滚滚,东海道人自钓鱼台上滚落,落进了镜花水月中化成池鱼。
东海道人留下遗言:“天星其位,半仙难窥。不可为而为之,成与不成,必将命殒是非门。”“师父!”杨半仙懊悔不已,从内景醒来,发现这世间再无了东海观。杨半仙应劫来了五丈原,日渐蹉跎,以酒度日。
“若是跳脱三界,闯过了是非门,我或许还有救。”杨半仙如此奢望着,直到他又看见了那颗巨石。眼前这颗等人大小的巨石并非镜花水月中的钓鱼台,但杨半仙却恍惚了,记忆之海泛起了时间滥觞,过去和现在重叠,杨半仙终于知道应劫难免。见杨半仙呆杵在原地,石后的白发男子行了出来。范风行道:“前辈,恭候多时。”杨半仙回过神来呵斥道:“你站住,别过来。”范风行立在原地抱拳道:“前辈,我没有恶意。”
“恶意或是杀意对我来说都不是威胁。我对你们避之不及是有原因的。”
“是什么原因呢?”
“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你就是个瘟神。你比客栈里的那两人对于我的危害要大上太多了。”
“前辈,我们只是……”
“你是不是不相信?你的命格之中,有一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它的权重会影响许多人。尤其是对于我。”
“前辈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说了你懂吗?窥视天机的代价你愿意付出吗?”杨半仙以脚尖画地,心中已运起占卜之术,其周身沙尘朦朦胧胧:“踏罡步斗·天速星·神行箓。你能逆天改命么?不能,谁也不能。”言毕,杨半仙翩然离去,一步似有百步,转眼没入深林无迹。
张克左右胳膊都夹着酒坛子,深一步浅一步跟在关力后头行了大半里路,张克忍不住道:“二哥,你说那什么半仙的,真能知道咱们的事吗?会不会他就是个骗子。”“三弟,你要是嫌酒坛子重你可以给我。”“怎么会呢二哥……”话音未落,林间突然弹射出一个暗器,正向张克脑门飞来。
张克仓促闪避,一不小心把右胳膊下的酒坛夹爆了。张克吼道:“是哪个鸟人,竟敢偷袭你爷爷。不要命了吗?”
“哟吼,瞧着是大块头,倒是挺灵活的嘛。”林里蹿出来两个不速之客,说话的头领头裹黄巾,眼苔发青,脸白如锡,胸挂摸金符,手持三叉弹弓;另外一个葳葳蕤蕤,瘦小如猴,一把洛阳铲斜扛在肩。
关力拦住张克,向二人喝道:“你二人是何人?为何偷袭我等?”
“既然你诚心发文了,老子就告诉你,叫你们死个明白。我乃胡来,官赐中郎将。”
“我乃袁迫,摸金校尉也。”
“他奶奶的,原来是盗墓的。看你张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三弟小心。”
“二哥放心,这两个小喽啰还不用你出手。小贼看招。”
张克飞身跃来,袁迫挥舞着洛阳铲也跳将过来,两人相接,铁铲锋利,熊掌坚硬。乒乒乓乓,铁铲拍钢石,上下左右都夯实,袁迫见张克未伤分毫,心有惧意。张克忽然发难,赤手钳白刃,洛阳铲像嵌入了青岗岩,袁迫已经挝不动。
张克犷笑颜,“小崽子,就这点能耐。且吃我一拳。”袁迫忽觉生命将息之恐怖,眼前仿若有棕熊登时站立,熊掌遮天蔽日,悬宕数丈之高,裹挟千钧之力。正这时,金叶纷纷落,张克一眨眼周围已是漆黑不见指,恍惚如坠黑海其中。
“一叶障目。”胡来双掌并合保持着施法的姿势,“此乃茅山秘法,你就在黑暗中忏悔自己的罪孽吧。”袁迫用力踢掉张克钳制的手,抽出洛阳铲跃到二十步之外,这次死里逃生让他杀意更甚。袁迫与胡来相视一眼,又擎着洛阳铲向张克突刺袭去:“铲你奶奶个黑驴腿。”“先解决了一个!”胡来阴笑着,用法术钳制张克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
“当”一声巨响,接着是洛阳铲掉落的声音。袁迫双手麻痹,目中惊恐,口吸冷气,“这……”袁迫用洛阳铲结结实实地刺到了张克的大腿,却反而被其钢铁般的身躯震伤。“你到底是什么人?”袁迫瘫坐在地,仰望着如山峰般的张克。
只见张克一声怒吼,他意识之中的黑夜成镜裂,点点斑驳落,狮吼深沉传千百里远,其势能席卷的气浪将袁迫震飞。风浪平息之后,胡来看见自己脚边躺着七窍流血的袁迫。“你!”胡来面目狰狞,气急败坏。
张克清清嗓子道:“我什么我,你爷爷我还没出力这小猴子就躺下了。你可得承受住我的愤怒。”
胡来迅速从胸口拽下一个摸金符并将之弹射向天空。天上氤氲黄狼烟,林中起簌簌,须臾之间,四面八方蹿出来百八十个头戴黄方巾的人,人人都手持洛阳铲及其它掘墓盗坟的器物。
“今日要叫你知道我们这个组织的厉害。”胡来登高一呼,黄巾等众都呼应。
“喽啰再多又如何,爷爷会怕你们不成?看爷爷如何将你们通通打趴下。”张克向前踏了一步正要出手。
“胡来!今日你命休矣。”忽然在张克和关力身后不远传来一个声音,循声看去,一羽扇纶巾,风度翩翩的男子上前来。
“诸葛宇文,是你,”胡来纵笑,“就你一个人也想逞英雄?哈……”
“还有我!”天降下一个黑影,直扑向胡来。
“大哥小心!”胡来身边的巫师陈麟喊道。
棱钢鞭并洛阳铲,星火四溅。突然杀出的大汉双鞭下已有两人暴毙,胡来咬牙切齿道:“封疆!”
陈麟用法索拨出两道蛇刀偷袭封疆未果,随即对胡来道:“大哥,事情不对头,我看还是撤。”
封疆敕起双鞭喝道:“那里跑!”
“黑茅术·借尸还魂。起!”陈麟舞动法索,黑蛇刀层层叠叠向封疆袭来,封疆若星丸跳跃一一闪避。蛇刀落在尸体上,一股阴森寒冷辄起。“封疆,小心身后。”诸葛宇文呼喊道。
封疆回头看,已经死了的袁迫和另外两个黄巾贼又复活了,都带着洛阳铲分上中下三路向他袭来。张克突然出现,一拳一个将他们打倒在地。
“黑茅术·地狱有门。走!”陈麟再施法,“轰隆”一声,立地震颤,轰然裂开一道鸿沟,众黄巾贼都跳进去,如没入流沙一般不见踪迹。
“封疆,穷寇莫追。”诸葛宇文道。
“该死,又叫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跑了。”封疆懊悔满脸不痛快。
黄烟去后,关力和张克上前来道:“多谢两位兄台出手相助。”诸葛宇文道:“其实要谢的是我们。”封疆道:“可惜叫那家伙逃了。”各自介绍之后,颇有意气相投,诸葛宇文邀关力张克进村长叙。关力面有难色,诸葛宇文道:“关大哥是否有什么难处?”关力便说了范风行还在找杨半仙的事。
“关大哥请放心,天色已晚,你二人可先随我到庄中住上。范风行兄弟我立刻安排人手去寻。如此可好?”
“关某谢过了。关某认识一个复姓诸葛单字翔的英雄少年。可否相识?”
“诸葛翔?竟然是正统凤凰家的二公子。实不相瞒,诸葛家族以名字排辈。单字则为正统,像我名宇文,则是祖父为宇的旁族。”
“诸葛家族还是才人辈出啊。”关力张克知了渊源,抱拳谢了同去七星村。
杨半仙于半空中阔步走,三步一回头:“哎,总算甩掉了。真是的,这个时候要是有酒……”杨半仙被酒虫子咬了喉咙正嗫嚅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酒壶,杨半仙见着了熟悉的酒葫芦,很自然地接过来往嘴里送,还不忘道谢。辛酒入吼醒脑,杨半仙呛了酒又咳又喘:“你、你……”杨半仙见范风行御剑与自己同行。
“前辈,不急,我们几个还给您捎了几大坛哩。”
“占星术·解。”杨半仙解了神行术,从半空掉下来摔了个倒栽葱。杨半仙本想用鲤鱼打挺挽回面子,脚下不牢只打了半挺,见范风行急忙赶来了,他索性躺在地上眯起了眼。缓和了一会见范风行还干杵着,杨半仙喷着酒星子向范风行喊话:“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范风行抱拳作躬道:“前辈,我们有一事相求。”
“天意,天意啊。”杨半仙拍着大腿不时呷酒。范风行见杨半仙态度有所松动,作势来扶他起身。杨半仙也不抗拒了,只把酒饮。范风行丝毫不在意杨半仙的一身酒味,将他搀扶得紧,左右四望寻回去的路。杨半仙攫着酒壶指道:“往前走,岔路再往右拐。然后再……”后面的话被酒淹了。依杨半仙的话已经从岔路右拐进来了,又行了一段路程,前方还有岔路,杨半仙酒醉酣然,范风行脚下踌躇。
这时路旁草地踅出来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书童行礼道:“您是范风行先生么?”范风行道:“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小人受诸葛庄主之命前来寻找您。听说您白发星目,正气凛然。”
“我不认识他。”
“关力和张克两位先生您一定认识吧?他们二人正在七星村做客。庄主差小人特来邀您进村。”
“原来如此。”
“七星村?”
“前辈……”
杨半仙酒意全无自嘀咕,他挣脱了搀扶仰望九天云空,气质大变。杨半仙明明就站在身前,范风行却觉得杨半仙已经走进了云里。范风行也仰望星空,怀念故人。
七星村。诸葛府中,众人都聚宴桌前。诸葛宇文举杯道:“今日虽未能斩获胡来,却也挫了他们的锐气。想起那群黄巾贼抱头鼠窜的身影,就应该干了这杯。不才诸葛,幸结识关力、张克、范风行三位英雄好汉,当不醉不归。”诸葛宇文举着一一敬请,将酒一口饮下。“好,我也满上。”封疆也站起来敬酒。
关力急忙站起来道:“诸葛庄主不必如此客气。我等途中遇贼,庄主与封疆兄弟出手相助,又留我等在庄叨扰,此杯应当我们敬你。”张克和范风行也都举杯。
“关大哥太客气了。叫我宇文就行。”
众人碰杯将饮,兀的主桌对面的位置上发出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杨半仙正用酒涑口。
诸葛宇文道:“这位杨半仙道长么?我敬您一杯。”
杨半仙咂咂嘴道:“你?你算是什么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家伙。”
“你说什么?”封疆拍了拍桌子。
诸葛宇文制止,又请关力等人归座。诸葛宇文踱来,向杨半仙道了一揖然后道:“小生不才,自幼专研相术,不求甚解。早有耳闻,传言东海观有位老道人,乃周开国元勋姜太公后人也。说来遗憾,少年时曾随父母去东海之滨拜会,已能窥见东海观,飘飘渺渺始终不得其入。比及弱冠,终进内景。”诸葛宇文在自己的桌位上拿了酒杯又踱到杨半仙面前,“杨半仙前辈,您说巧不巧,东海道人的入门弟子竟然与您同名。若真是您,我恐怕确实没有资格与您同饮。”
杨半仙摇头晃脑,“罢了,你既然是术士,想必也算到了。虽然还是三脚猫,但见你资质尚可,秉性纯良,本半仙就和你同饮了这杯。”杨半仙饮尽,诸葛宇文亦饮尽。
张克小声向范风行问:“这牛鼻子真有那么厉害么?”范风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问张克道:“听说你们遇到了黄巾贼,这是怎么回事?”关力也向诸葛宇文问:“某有一事不明,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黄巾贼。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组织。”
诸葛宇文道:“这些黄巾贼由来已久。我们这一辈的诸葛族人奉命世代守护先祖诸葛孔明的羽化之地。一直以来有不少人因为传说慕名来五丈原,为的是寻找诸葛先祖藏于七星阵中的宝物。这也正是这些盗墓者勾结于此的目的。其中犹以胡来、陈麟、袁迫三贼为首贼寇网罗的黄巾盗墓集团最为猖獗,也不知为何近来他们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愈发肆无忌惮。”
“这些盗墓贼太可恨了,你放心,我明天就把他们三个的脑袋给拧下来。”
“三弟你忘了?袁迫已经被你吓死了。”
“哦对哦。”
“张克兄弟好本事,看你也是性情中人,我封疆敬您一杯。”封疆又满饮,“对了,关兄你等来五丈原因为何事?”
诸葛宇文也道:“如有需要,用的上我的请尽管开口。”
关力从怀中摸索出一本黄皮古籍递与诸葛宇文。“山海经?”诸葛宇文翻阅,倍感惊奇。关力道:“关某与三弟欲往山海关寻找兄弟,范兄弟则同行。我等三人都对《山海经》中所记载之文字颇为困惑。本想请杨半仙道长‘说文解字’,又遭遇了黄巾贼。”
诸葛宇文点着头,他郑重地道:“诸葛才疏学浅,也解读不出这《山海经》中的内容。还是让杨道长过目吧。”众人将目光投向杨半仙,杨半仙乜斜着眼看着范风行,拽过《山海经》看也不看就用火神术一把火烧了。
众人猝不及防,只见火焰瞬间爆发将黄皮古书顷刻焚烧殆尽。
“你这牛鼻子,烧了它作甚?”张克吼道。杨半仙道:“靠这等故弄玄虚的东西是找不到山海关入口的。不若烧了一了百了。”张克怒目圆睁道:“你知道那你倒是说呀。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可没那么好脾气。”杨半仙蔑笑道:“此乃天机,泄露了出来,在座的各位都需要付出代价。这代价或许十分之沉重。你们承受得起吗?”
众人相觑无言。是张克道:“休要唬我!”“唬你?呵呵,这个诸葛家的小子也是个术士,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杨半仙呷着酒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泄气。跟随我修行个三五十年,等你们也会了占卜之术,自可算个大概。”
范风行道:“前辈,您说的是真的吗?”
杨修行道:“怎么真要跟我学?”
范风行摇头道:“您先前说我是瘟神,是指什么?您也暗示过关力兄和张克兄都影响到了你。还有您对诸葛庄主的评价则是‘无足轻重’。我想这些都只是对于您个人而言的。即是说我们三人对你的影响很大,而诸葛庄主对您的影响很小。”范风行一边说一边端详着杨半仙,见他不言语,范风行继续说道:“而我们三人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山海预言。我们在客栈相见的那一刻,预言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陷入了其中。可以说,所谓的天机就是山海预言。您一定是掌握了其中很重要的线索。您不告诉我们,不是因为在意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而是害怕您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但您却无法逃避,逃避我们这三个瘟神,或者说,您没有办法拒绝。因为您也陷于其中。”
“你很聪明,不过有些地方还不够准确。确实你们三人对我的影响巨大,同时你们三人命运中的权重也很大,每一个决定都对这个世界带来举足轻重的影响。”
“但有些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也是一种选择。守护最珍贵的东西,谁又害怕代价。就算失败。那也是自己的选择。”
“最珍贵的东西……”杨半仙想起记忆中的漫天星辰,不觉潸然泪下。一阵感伤之后,只见杨半仙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布袋子。
“前辈这是?”
“这是乾坤袋,有纳百川的神秘力量。现在我将它传授给你。”杨半仙说着面露难色,突然他两手扯开布袋口把头扎进去不住地干呕。呕吐声音此起彼伏,众人胃口全无。像被掏空了的杨半仙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范风行急忙道:“前辈,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您留着吧。我除了一把剑亦无其他身外物。”
“你之前骑着的那把?”杨半仙若有所思。“那诸葛小子,这个要不就给你?”杨半仙拎着沉甸甸的一大布袋在桌上来回晃。
“不,不了……”
“得,合着我这个成了没人要的垃圾袋。”杨半仙自收了回来绑在腰上,抬头道:“都吃好了吧?诸葛庄主,请叫人设法术台。本道长要施法,分注生死。”
夜黑风高,烛火烨烨。诸葛府庭院中架设了施法台,杨半仙端坐其上,口念道经,近午时乌云遮月,杨半仙双目圆睁,只见他将先前别在腰间的乾坤袋向头顶一掷,乾坤袋急速膨胀将杨半仙整个身体吸纳干净,台上空空如也。众人皆惊,眨眼间,天上白月朗朗,点点透射,杨半仙又从袋中出现,手持占星剑,披有八卦服。
“踏罡步斗上三界,星君月明酌杜康。”杨半仙观星宿,运作占星法:踏罡步斗,敕起五雷;天变其色,骤风骤雨。天上隐隐浮现七颗星星,南斗四颗红光星,北斗三颗白光星,自七星透射下来一道璀璨光亮照射远方大地。
“你们看到了吗?”
“那里是!”
“难不成那就是山海关的入口?”
“那里不正是先祖羽化的方位么?”
“不错,当年诸葛孔明羽化之地便是入口,而与诸葛孔明同属汉邦的关羽张飞的后人也在这里。不过,你们却不能进入七星阵。”
“这是为何?”
“天上七星遥相呼应,却始终未连成一线。需要有人到南北两斗应劫。红星为南斗,位于卧龙岗;白星为北斗,位于落凤坡。北斗注死;南斗注生。生死一线天,七星灯长明。”杨半仙离了施法台来到范风行面前,用占星剑指着他:“小瘟神,这就是代价。关、张二人到达南北两斗之时,你的劫亦开始了。这个劫需要你进入到七星阵之中,七星阵又名七杀阵,北斗七星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都带着神秘力量,稍有不慎你将粉身碎骨。你的任务是制衡住这七星,若你们都能活着,届时就会见到龙驼,利用其穿越时空,去往山海世界。”
“龙驼?”
“龙驼是驼运星辰的龙,穷其一生都在驼运星辰,无论它们是否抗拒,龙驼生来就是如此,因此星辰方位早就刻进了它们的骨肉之中,至死不化。总之,见到它们就如同找到了星宿。”
须臾,天上星火渐微,月无光辉。杨半仙突然倒地。众人来搀扶,杨半仙伫剑自立,从怀中摩挲出三个锦囊,将红锦囊交给张克;白锦囊交给关力;最后将灰布袋放在范风行的手上。杨半仙道:“各位,应劫吧。”言讫黯然离去,消失于黑夜之中。
无眠夜。翌日,关力、张克、范风行三人都聚于客厅欲辞。良久,诸葛宇文披头散发来见。范风行关切问:“庄主,发生什么事了吗?”诸葛宇文强吞血唾道:“九死一生……”话还未说完人便倒下了。
三日后,诸葛宇文从床上挣起,行出房外看见封疆。两人火急火燎来了客厅,诸葛宇文见关力三人仍在,大舒一口气。诸葛宇文道:“我无大碍,谢各位兄长的关心。昨晚我只是小小算了一卦……”
“昨晚?你已经昏迷了三天,”封疆在一旁抱怨道:“算卦算卦,差点把命搭进去。”诸葛宇文沉思了一会道:“杨半仙前辈真的走了么?”
“是的。我等也要来向庄主告辞。”关力抱拳道:“庄主好生休养,我等告辞。”诸葛宇文道:“关大哥,大家这就要走了吗?要去哪儿?”关力道:“某欲往落凤坡。”张克道:“俺便去卧龙岗。”范风行道:“若庄主身体无碍,请派人带我去七星阵一探究竟。”
“不可,万万不可。此去九死一生。我只是算了一个大概,其中因果就险些要了我的命。”
“庄主的好意,某心领了。但某去意已决。”
“庄主,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牢你多费心了。总之谢谢的招待。路上我要再遇上那些黄巾贼,我就多杀两个,就当扫墓了。”
“扫墓?”
“给武侯扫墓。”
诸葛宇文知道遮拦不住,又想起杨半仙说的关力和张克同属汉邦后室,就不再强留。诸葛宇文对张克道:“张兄,你可知卧龙岗现在又叫什么么?百骨窟。是那群黄巾贼的大本营。我诸葛家与封家联合,数次出兵攻打,仍然无法攻克。”
“那正好,我把他们一锅给端了。”
“仅凭张兄一人……此劫,因此我才言此卦九死一生。”
“不若我同张克一起前往如何?这你就放心了吧。”
“也只好如此了。”
关力独自一人去了落凤坡,张克和封疆带着数百余人去了卧龙岗。诸葛宇文目送,良久他对范风行道:“那么范兄,我们也出发去往七星阵如何?”范风行作揖道:“如此甚好,有劳了。”诸葛宇文带着范风行以及数十余家族中人迤逦向七星阵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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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1条)
这一集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十多分钟前才弄好的。
不过,后面还会再改就是啦。
怎么说呢,想要写的东西有很多,不过害怕写着写着比主角的戏份还要多了哩。
这就是没有拿捏好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