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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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关力和范风行留在张府用膳。酒过三巡,关力提起这些日子遭遇的事,虽是对着张克叙说,注意力却都放在范风行身上。张克听了直摩拳擦掌,酒是吃了一碗又一碗。关力举杯来碰:“范兄弟身手不凡,师出何家?莫不是稷下?”范风行碰杯后一饮而尽,“实不相瞒,我这一路上确实都跟着关兄。星之队里有我……我的妹妹。她进了时域,我也没了消息。”“原来如此。”关力点点头。张克道:“什么星之队?什么时域?”关力将在稷下听到虚鲲的预言告知了张克和范风行。张克道:“竟然是这样,那必须快点找到大哥。”关力道:“正有此意,三弟,明日我们几个一同上路去找大哥。”“明日?”“三弟你还有什么事么?”“没有…来吃酒!”三人一碗接一碗,直喝到半夜,关力和范风行在客房休息了一晚。
翌日。关力晚起,张氏让张关刘来邀关力用膳。关力食了饭,仍不见张克。日过三竿,关力见张克从大门进来。关力道:“三弟,早上怎不见你人影。快误了时辰了,我们还是上路吧。”张克道:“二哥,你看我又买来许多酒肉,离了城县,路上连个吃饭的去处都没有,我们先调养调养,明日便启程。”关力应了。宴上张克洒饮,关力有感兄弟相见,又喝了许多。辞宴去前关力劳烦范风行明日早些时辰叫他。
清早。张克正欲出门,关力将他叫住:“三弟。”“二…二哥早啊。”“关某甚是思念大哥。”“俺也是。”“三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二哥,实不相瞒,我答应了张氏要当这个县令,现在半途而去,实在愧对张姓的救命之恩。”“三弟,我早看出来了。”“二哥……”“我和大哥没有看错你,”关力道:“做人须仁义先行。三弟看似粗莽,实则心细如发。关某亦是不忍与弟弟别离,但又不能不去寻大哥。”“二哥,我这就去与张氏说清楚。”“三弟不可,某且先行去找大哥,寻得大哥咱三人兄弟便能相聚。”
又住了几日,张克再留关羽不住,张克牵马洒泪,与关力走的都很缓。“县长,张县长……留步……”刚上了街,身后传来李师爷的呼喊声。张克看他须上挂着唾沫星子,“师爷。何事如此着急?”“县长,衙门里有件官司需要您来审判。”“俺来这县城许久,每日尽是些鸡毛蒜皮的鸟事。师爷你来判就行了。”“县长大人,这事非您不可……”“有什么破事,天大的事也没有我送哥哥的事大。”张克扬起手让李师爷走了。关力道:“三弟,你现在是县长,职责之所在,怎可因为私事而耽误了公事?”“二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狗屁县令。要是能不当我早随哥哥去了。”“三弟若是执意,就枉费关某千里迢迢来寻你了。大哥若是知了,必然也是不悦。”张克低着头,回头吼道:“师爷。”行了五十步的李师爷立马立正,领着张克火速赶回衙门。张克带上乌纱帽,拍着案台尺,道:“堂下何人?有何纠纷速速报来。”
一人亭亭立道:“大人,小人姓唐名乾焱,是一名云游的学生。因痴迷山水画,四处寻访名师,于半月前遇见毛公子。他自称是一名画师,不逢时运需要周济,允诺收小人为徒授我画技,谁知收了银子,他却连最基本的画都画不出来。小人被人骗了银两。特来报案。”李师爷唤:“带被告人上堂。”林捕头带上来一个瘦矮的男子,唐乾焱口中的毛公子不是谁,正是大难不死的毛思聪。毛思聪油腻不再,确如唐乾焱所言,落落魄魄。毛思聪下跪道:“大人,我冤枉啊。”张克道:“他怎么冤枉你了?”“小的只不过是卖画的,不知道为何成了骗子。还望大人明鉴。”唐乾焱道:“大人。他若非骗子当是窃贼。试想,一个不会画画的人如何能有如此栩栩如生的画呢?”张克道:“你为何有这些画。”毛思聪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唐乾焱道:“大人,他分明撒谎,若是这些真是由他祖上传下来的,为何他本人丝毫技法不会。”毛思聪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画。”张克看着李师爷拿来的画道:“对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画。我问你唐乾焱,你给了他多少钱?”“回大人,五十两银子。他曾在街上卖画,小人见摊上画品非凡因此逗留。”
“这样,”张克走下案台来对毛思聪道:“如果你真的会画,那便当堂对画。画得好了,不仅证明你无罪,我还赏你钱两。”李师爷道:“来人,上文宝。”毛思聪道:“县长,您要我画什么?”张克自忖度着:未能见得哥哥,叫二哥带一幅肖像去也是好的。当下道:“画我罢。”毛思聪弱弱地应了声,依令做起画来。李师爷道:“你这手为何一直抖。”毛思聪悬笔道:“县令爷虎目炯炯,瞅得俺直怕,一怕笔就抖,一抖就……”张克直咂嘴:“也对,太凶了也不好见哥哥,那尺度你自己掌握便可。”
李师爷看见案台后边的张关刘不住地瞅着毛思聪。李师爷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张关刘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毛思聪恍惚也瞅见张关刘正在注视着自己,急把头缩了缩。
日渐升,人多气热。唐乾焱取出折骨扇翩翩然地扇着,慢慢的周围似乎凉风渐起。此时案台上原本堆积着的画轴突然滑落,松了线的画轴铺满一地,引入眼帘的仿佛异界生物的画像赫赫然。
李师爷蹲在地上卷起画卷,范风行拾来与关力端详,面色凝重道:“这不正是红蓝灵兽的画像么?”关力拂髯道:“红蓝灵兽,你是说山海预言?”
这时张关刘大喊道:“我认识这个人!”张克回头道:“你认识他?”张关刘道:“你是那日偷我东西的人。是不是?”毛思聪道:“你认错人了,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张克道:“还有这事?”毛思聪道:“冤枉啊大人,我不曾偷他的纸笔。”张关刘道:“哦你承认了?你没有偷怎么知道我丢的是纸笔。”
“……”
李师爷来咬耳朵,张克怒目而视,毛思聪知瞒不过,跪下哭喊道:“大人饶命,小人不会做画,更不晓得这画上是何物。县长饶我一命吧,爹爹已经身患重病,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偷偷带了爹爹的画出来卖,还骗了唐公子几十两银子。我没有本事,我罪有应得,我真的不想爹爹死去。”哭声响彻公堂。唐乾焱在一旁道:“县长大人,若他言语属实,是为了他父亲的医药费用而行差踏错,小人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且这画也确实是他‘祖上’的,小人同意撤销诉讼。大人请念在毛公子初犯,绕过他吧。”张克道:“带我们去找你爹。”毛思聪叩谢。
毛思聪行在前面,领着张克等人来到一间小茅屋前道:“大人,这便是小人的家了。我父亲患了重病卧床,希望大人能委婉道明来意,莫再让他为我这不孝儿子生气。大人恩德小人来世再报。”关力掏出一个小药瓶道:“这是关某一友人所赠,或许可知你爹伤病。”张克问道:“二哥,这是什么呀?”
那日在林中与裴问虎不打不相识,在裴问虎所赠的衣物里有这个小药瓶,和一个小字条:此乃百灵丹,可医治关兄内伤。
关力道:“此乃百灵丹,应可治内伤。”张克向毛思聪道:“你爹有内伤么?”毛思聪摇摇头。范风行道:“能否借我一看?”关力将药瓶递给范风行。只见范风行于眉心前并起二指,白发飘然,银芒幻化成了针一般大小,剑之白毫放射于指尖。范风行用剑意小心翼翼地探入瓶中,他能明显感觉到银芒剑对这颗丹药的反应,若不是他强行克制着银芒剑,或许这颗丹药会被银芒剑吸收殆尽。范风行心中震撼,这确实是传说级别的圣药百灵丸,灵丸其实范风行也有一些,先前用来驱散马元芳所中的摄魂术的药散不过也是稍强于十灵丸的药剂。
张克睁着炯炯的虎目来问道:“怎么样?”范风行清了清嗓子道:“这确实是百灵丸,非常的珍贵,我想只要病人尚有气息,应该可以药到病除。”言毕,范风行把药交到毛思聪手上。
“儿啊……是你吗……爹感觉十分疲乏……快来见最后一面。”
众人进屋,床上躺着一个枯槁的老人。毛延寿到了弥留之际,从他干瘪的身体里发出的呜咽呻吟,其哀如温室之花遇上自然的残酷变幻,凋谢无声。谁能想到,这将死之人不久前还是宫廷的第一画师。有诗曰:丹青马如龙,不知老将至。古来盛名过,坎壈缠其身。
“爹……是我!”毛思聪扑跪下来,“爹,我给你求了药,你快服下,马上就会痊愈了。”毛延寿别过头,液体从瞎眼淌出,吃力地不让颤巍巍的手落下,毛思聪往前蹭了蹭,把丹药抵在父亲的裂唇前。毛延寿双唇紧闭,摸到孩子的泪,突然张开嘴,像嚼蚕豆一样把药含在嘴中,久久不咽。慢慢的,毛延寿停止了呼吸。毛思聪恸哭,范风行陷入了沉思。
“儿啊,你压得爹爹快喘不过气了。”“爹……”毛思聪欣喜若狂:“爹你没死,你没死。”毛思聪像大孩子一样怀抱着他的父亲。毛延寿喘着气道:“怎么这么多人?”“爹你能看见了?”“啊……我又能看见了。”毛延寿向光亮处看去,见着站在光里的这些人。
服下百灵丸之后,毛延寿的病痛已经无碍,他向众来人叹道:“谁又知道我毛延寿一生是如此痴迷于画。以为做了皇家画师便是人生之理想巅峰,可到头来才明白这其实是艺术的终结。试问?谁能看清这世界。”
范风行道:“这位老先生的病症不太像一般的情况。”关力道:“这话怎么说?”“关兄是否还记得空空谷?在关兄去后,谷中的灵兽都性情大变,有演变成狂暴的迹象,凡人若接触了这些携带病毒的动物则会诱发各种症状。从毛老先生重病时的模样,那殷红的双目正是这种症状的表现。”
“是这样啊……”关力脑海中似乎也浮现出自己血目通红时暴走的模样。
“现在已经没事了,”范风行来向毛思聪问道:“你知道你爹什么时候突发疾病的吗?”
毛思聪擦了擦脸道:“对了,是那天夜里,一整晚都热的不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声响,我起身往外边一瞅,看见一个两眼放红光的生物。当时我给吓晕了。第二天醒来,发现院子里躺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野猪。我用棒槌给它敲死了,我和爹爹吃了半个月野猪肉。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病。”
范风行道:“先前看你哭过,以为你双目的血丝是哭泣所致,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那怎么办?”
“无妨,我也有药剂可治。”
范风行用灵丸的药剂为毛思聪也消去了病毒。毛延寿翻下床磕头道:“恩人啊,救命恩人……”关力来搀扶,“快快请起。”张克大笑一声:“如此此事便了了吧。那个谁……刚才那个家伙呢?”李师爷道:“县长,他好像没跟过来。”
“那就这样吧!”
“县长且慢,”范风行来问毛延寿:“先生为何会画红灵兽炎戍的画像?”毛延寿道:“此画由来已久。是造了变故,辗转变卖家当时才整理出来的。画上生物出自《山海经》,书为翰林院一友人所赠送。书上记录着一个叫山海关的地方,所谓的‘炎戍’想必就是那里的奇珍罢,我当时也是凭着描述和想象才做成此画。”
关力和范风行相视一眼,关力问道:“先生,这山海关是在何处?”“众位随我来,”在毛思聪的搀扶下,毛延寿引众人去到藏书角落,见他猫下腰拾起一本黄皮古籍道:“半月前与那画一同被我翻出来,本还想再多画一些。这里面应该有记载山海关的线索。”关力接书抱拳道:“某不知如何感谢毛先生。”毛延寿惭愧地摇摇头:“不必言谢。毛某人实在惭愧。”
就此辞了毛延寿,范风行道:“我等这就去那山海关,刘大哥可能在那也说不定。”张克听了也要去,关力不肯。范风行思索道:“我有主意。”张克来问:“什么主意?”也不知范风行说了什么主意,众人又回来茅屋。
却说路过此地的游客常听见孩童吟咏诗句。游人便问路人,路人遥指石桥。人聚去,见桥柱镌刻着一首诗,轻声吟诵,摇头沉醉。诗中典故应由一幅画说起。却说当时范风行提议让李师爷代替张克当县令,张克拍手叫好,横竖撂下一句话:“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然后李师爷糊里糊涂成了代理县长。张克等人去后,毛思聪改过自新,在市场里做起了野味生意,他不时上山打猎,专门射杀祸害庄稼的野猪。李师爷忙里忙外,一直到了老了,在县里那叫一个德高望重。张氏母子的生计也有好办法,毛延寿将画画技艺传给了张关刘,一报还一报。张关刘颇有天赋,又勤奋好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不知过了几代人,有一名叫张择端的张姓后人,逗留街镇石桥,望见繁华芸芸,听到商言似鞭竹,猛地激灵,杵着三天三夜,归家后竟然做出了一幅画。这就是后来闻名于世的《清明上河图》。这曲折历史并不为外人所知,只留下诗一首供后人吟咏:
二十四节气悠悠,三月春杨柳飘飘。
念天地亘古造化,思古今祖先记忆。

东京县城楼上,巡逻队好一会才发觉有外人的存在,士兵们正欲动作,唐乾焱已化作烟影去了。来自域外的马车等候许久,飞燕落轿,天马驰空,穿梭于时光通道。不知道多远多久,车轿落地门自开,唐乾焱眼见桃花纷纷,下了马车,远方良田美池,屋舍俨然,似乎还能听到鸡和狗的叫声。忽然一个小女孩跑进了世外桃源,她手捧七彩田园花出现在唐乾焱的面前。
唐乾焱微笑着,“你喜不喜欢魔法。”言毕,唐乾焱扯下面具,掉在地上的面具像纸中墨渍,逐渐氤氲开来,女孩成了一朵巨大的鲜血欲滴的玫瑰,插翅飞马也变成了血目狮鹫,上官燕再挥手,桃花源成了定格的风景画。上官燕向画外唤道:“你也喜欢画画么?”“怎么?你不喜欢。”稚嫩的童声回应道。
上官燕轻晃首:“不,只是这画境太虚假了。”
“什么才是真的。”
“世间不存在如此美丽的地方。”上官燕欲出画外来。
正这时,画中时间短暂停顿了一会,须臾地上桃花飘起,巨树枯萎,弹指挥间画中桃花源已历经了十数个春秋,桃花流水都无踪,只剩下上官燕孤影孑立于残垣断壁之上。荒山野岭遍目去尽是疮痍,游荡着殷红的鬼火般的眼睛的野兽,怀着巨大的杀意冲将过来。
上官燕临危不乱,灵巧一跃闪避了攻击,这只血目狮鹫钢鞭似的尾巴打在地上,调转了狮身,起鹰头扑凤翅再袭来。
“五色墨,点点珠玑。”上官燕召唤出彩凤鎏金的神笔,使出了仓颉万象的演化神功。三尺之上生出了五个墨点,砚台大小,遥相呼应,上官燕飞身落在其上睥睨而视。血目狮鹫鹰视狼顾,杀意扑面。
“画中仙,仙人指路。”勾勒毕,墨画的人儿有了魂,只见这墨人挥舞着套马杆与血目狮鹫分庭抗礼,都盘旋着对峙。几乎同时,鹰首喷出烈焰,墨人不动如钟任凭火焰吞噬,然而在其手上的套绳已经掷发。墨人燃烧被殆尽,血目狮鹫也受缚而动弹不得。
“哈哈,真好玩,你的笔是什么神器?好厉害啊。”
“这艺术成分很高吧。”
“我也让你看看我的神器……”
“时灵,够了。”另一个诡谲的声音似从地底深渊而来。
“你是谁?”上官燕攥了攥万象笔,这声音的主人带着莫可名状的魔力使她十分警惕。
常子陵道:“派你来的人只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做无意义的缠斗么?”
“干你何事?”
“你很自信。”
“难不成你怀疑我的能力?大可来试一试。”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捕获那些即将到翁的鳖。”
……
上官燕身上尽是墨渍,刚才她惨败于常子陵。常子陵道:“不过尔尔,血目狮鹫就暂且留在你的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上官燕暗咬银牙,心自道:“早晚有一天叫你付出代价。”时灵在常子陵的命令下依依不舍地离去,离开前他现出真身来警告上官燕:“千万不要弄丢我的宠物。否则,我会杀了你。”眼前的时灵不过是个小孩模样,但爆发出的魔力同样深不可测。上官燕强颜欢笑道:“等着吧。”
上官燕解除了血目狮鹫的束缚。血目狮鹫慢慢褪化,金芒爆闪,幻化成了一个金发男子,正是李醯。

关力三人看着桌上的《山海经》都一筹莫展。《山海经》里的文字都是数千年前的象形文字,有用的信息不多,他们也是半猜半问才来到这个地方。
“来了哟,香喷喷的驴肉火烧来了。”小二吊着嗓门喊,他刚要放下碳炉,叫张克一把抓住了胳膊。“哎哟哟…你干嘛,爷……”小二不吃劲,眼看碳炉就要倒了。关力赤手空拳扶住滚烫的炉子,先将《山海经》收了回来。张克也松了手。小二放下炉子道:“这位爷,您真是神人。”张克吼道:“休要在这里聒噪,烦的很。”
范风行道:“你去吧。有需要自会叫你。”
小二去了又回,伸着脖子道:“客官,你们是否需要找人‘说文解字’?”
三人相觑,张克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二笑道:“客官,来我们五丈原这地方的,还不都是想来‘占卜’的么?小的刚才也看见了那本黄皮古书,也猜了个大概。”
张克挤弄着眉毛道:“莫非你会‘说文解字’?”
“您高看我了,小的大字不识一个。但我们这有个叫杨半仙的,能卜周易,知天文地理。就是……”
“就是什么!”张克喝道。
“三弟。”关力丹目紧闭。
范风行掏出银两掷给小二:“我们正需要找人‘说文解字’,你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不怪你。”
“是,若各位是摸金校尉那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去见他好。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往往他会给那些人引去凶险之地,叫那些人都死于非命。”
“你奶奶的,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像是那些盗墓的狗贼么?”张克大嗓门一吼,旁桌的人投来凶狠的目光。
“小二,你接着说。”关力道。
“客官别生气,只不过来我们五丈原的人大都怀着这个目的。相传诸葛孔明的七星阵就有绝世宝藏。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我们这里的生意可是好了不少……”
“说重点。”
“杨半仙这个人性格古怪,明明道法高深,却混的像个乞丐。他有一特点,极为酗酒。又号酒葫芦。说起他,真是好笑,明明欠了我们掌柜的不少钱,还总说‘钱财是身外物’,没钱沽酒要用卦来还。可又不轻易给人卜卦。说什么‘这卦你知道了无益’。那天他酒瘾又犯了,我们掌柜让他要么算卦,要么还钱。客官您知道这杨半仙给掌柜的算了什么卦么?”小二压低了淫声继续道:“掌柜的二奶偷人,就连肚子里面的也算出来了。嘻嘻……”
范风行道:“这驴肉还真好吃。”
张克道:“二哥你多吃点。范兄弟也是。”
关力道:“好,好吃,掌柜的这是你们店的招牌菜吧。”
小二一回头,发现店掌柜悄无声息立着,掌柜愠怒的表情看来,不用算也知道事情不妙了,小二这一刻深刻体会到杨半仙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的感受了。
酒足饭饱后,张克问:“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杨半仙。”
“不用,他已经来了。”范风行看着客栈柜台道。
此时柜台扶着一个头发散乱的打着酒嗝的酒鬼,“哎,小二,你眼眶上怎么贴上了狗皮膏药。”
小二没好脸道:“杨乞丐,你不是会算么?”
“嗯,我给你算算……”杨半仙吐着囫囵话:“你面相刻薄,非大富大贵之命,若苟安或可度过平凡的一生,但是你这下格过于轻薄,舌头又尖又长。我猜你肯定又是祸从口出了。”
“你就扯吧,反正没钱就没酒。”
“唉,你让我给你算卦,我把你的命都算好了,要你一口酒怎么了?”
“那你不会说点好听的。”
“这你就不懂了。我不能逆天改命。”
“我也不能给你赊账。每个人口袋里有多少钱是天注定的。”
“唉……你这这……”
“他的酒钱我给。”
杨半仙看着关力三人,突然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原本的酒意全无,就要夺门而去,“不,我不吃酒了。我不吃了……”只见杨半仙着急得连酒葫芦都落下了。

原创文章,作者:竹勿句,拒绝转载,唯一出处:https://www.gaineng.net/01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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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竹勿句
    竹勿句 2023年2月19日 下午3:18

    这还是初稿。
    没有起集名的就是我硬憋出来的。
    质量感觉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