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英拉着余沉水去了客房,嘴里念念叨叨的。战天策撇着嘴一脸不开心:这小魔女一定又在说我坏话。哎,也怨自个,收了个坑师父的徒弟;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教一番!
一夜无事。清晨,客房庭院前,战天策惯常晨练。但见太刀之剑,气卷凡尘,身转腾挪,武动乾坤,连日来战天策的武艺颇有长进。
星陨剑似乎能响应他体内的某种力量,战天策觉得舞剑起来愈发的得心应手,一招一式的威能随着精神力的贯注变得更加霸道,一切都自然生发,如同踏入了剑境。
剑映光射,剑境中昨日与今日交锋,寒芒几散,剑收,所谓剑境领域也消失,唯剩一人一剑而已。
马元芳吃着余沉水给的糖葫芦,开心叫好,舒英抱着魔法书专研,烦恼马元芳的大惊小怪,不言语白了他一眼。马元芳讪讪笑,把糖葫芦递了来。舒英合上书自走了,马元芳屁颠颠地跟在后面。余沉水见战天策对新的铁剑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还是生气多了点。
“哎呦,我累了,老余,快给我擦擦汗。”
“哈?”余沉水一头雾水,“老余!?”
“我说老余,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把票投给我。”战天策松着筋骨,瞥见诸葛翔慢慢踱过来了,战天策又哈哈道,“你都说我是你师父了,那徒弟伺候师父不是应该的吗?”
“你就为这个?哼,咱俩谁是师父谁是弟弟还不一定呢。”余沉水摆出一副大姐头的架势。
“忤逆之徒,和小魔女才睡了一个晚上就叛变了!”战天策挑挑眉,“好呀,咱俩打一架,谁赢谁当师父。”
“谁输谁是小狗!”余沉水气鼓鼓道。
诸葛翔刚走到两人面前,见两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活像一对冤家。“这不好吧,这里又不是稷下,”诸葛翔扭头向房间喊:“哎稷墨,有好戏看。”
风微微起,稷墨碎发拂动,他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纵横捭阖的交锋。战天策中规中矩的拳路,余沉水总在紧要关头,避开了。从她身体散发出的能量若有若无。如果此时舒英在这里,应该会知道这是极其高阶的魔法。
战天策每挥空一拳,就感觉身体被束缚了一分,行动渐愈迟缓。诸葛翔也吃惊,虽然这不过是武道技巧的切磋,但余沉水如此轻易闪避,身法想来也是极好的。此刻余沉水像跳舞的蜂鸟,而战天策是被挑逗的小猫咪。
晨练结束,战天策狠狠地盥洗了脸,余沉水递过来一个面巾。这时裴家伙计来请星之队的队员们去用膳,余沉水一扭头手上空荡荡。
房间正位上坐着裴行俭,见着队员一个个鱼贯进来,他微笑道:“别愣着呀,都快坐下。”稷墨和诸葛翔带着战天策他们作揖敬礼,大家都见过了,主客坐定。裴行检身边的裴问虎碍于面子也对队员们点了点头。
裴行俭道:“墨末前辈还好么?”
稷墨道:“承蒙会长关心。墨末前辈身体上并没有受什么伤。”
“好。我与墨末前辈算是忘年之交。如今他再次出山,着实令我感慨万千。哦,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犬子。问虎。”
裴问虎抱拳道:“长乐第一拳,裴问虎见过各位。”
舒英隐蔽地撇了撇嘴。裴行俭向战天策道:“这位一定是战小侠了吧。”战天策道:“我是战天策,见过裴会长。”诸葛翔道:“诸葛翔,他是马元芳。”马元芳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道:“裴会长好!”
“好!”“我叫余沉水。”“我叫舒英。”
“裴会长……”
“哦,都快吃饭吧。”
裴行俭自打见到舒英的头发后便有疑窦,当听到舒英的名字时愣了一下。席间裴行俭道:“各位今后可有何打算?”
稷墨道:“校长说我们毕业了,让我们外出游历一番。关于细节,我们也一直在商议。”战天策心里吐槽:“呵呵,队长你要带我们这群无头苍蝇去哪哩!”
裴行俭黯然道:“哎,我在书信中信誓旦旦,现在恐怕要食言了。我的师傅,脉医圣手,已经仙逝了。这是我下船时候才知道的。”
稷下学生皆停下碗筷。“会长请节哀。”
裴行俭道:“你们决定回稷下么?若如此我同你们一同去。”
裴问虎道:“爹,我不能一起去。”
“这是为何?”
“若是往日,我愿意,此时却是不能。”
“你常伯都告诉我了。但你要明白‘积十世富,还百世善’的道理。你爹拜脉医圣手为师的时候,就答应他必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些你不懂爹不怪你,可你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爹爹,医学可治疗体肤,尚武能弘扬侠义,我空有武艺无法施展,爹,你要能同意我在长乐城开武馆,届时……”裴行检拍台怒道:“为父不会同意你的。那祸水也不许你去见。”
裴问虎郁郁离席,裴行检命管家常之看住裴问虎,不许他出门半步。裴行俭想挽留学生们多住些日子,以便他说服裴问虎一同前往稷下。
稷墨思索了一番然后道:“裴会长,我们实在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其实夫子也曾交代了我们一干的事宜。此次出来,不完成任务短时间是不会回稷下了。”
辞了裴行俭,星之队在长乐都城里逗留,除了稷墨,他们大都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校长说的使命与责任他们不是不理解,虽然他们得到英雄铭文所传承的强大力量,也不过是刚出校园的学生。他们不知道时域的引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将他们卷入漩涡。
且说长乐都城往日也算繁华,近来更是车水马龙。战天策和诸葛翔把稷墨落在客栈,因为实在受不了稷墨缠人对弈的情绪。无人对弈,稷墨只好阖目养神,自在脑中构思着棋局。忽然听得人马声纷扰,稷墨从窗外望去见着居民交头接耳,便下楼来向掌柜问了事,才知道原来是城主张榜布告。
城门处,有说书人就地讲起段子,兹天下能人志士:
边陲多纷扰,内陆盼安康。
王嫱使匈奴,汉胡一家亲。
张榜布天下,聘保安多名。
编制可安排,体制欢迎你。
榜下良民几多瞻仰,有一个胖子起哄说书人就会耍嘴皮子。稷墨道:“请问?怎么才能揭了这皇榜。”胖子回过头来,见着一个文秀模样的学生,蔑笑道:“外地来的吧!只有长乐城户口才能揭这个榜。不过你若是有什么拿手绝活,倒是可以露两手。”稷墨谢过了,回来的路上撞见战天策他们。马元芳手里拿着,嘴里吃着,连舒英和余沉水也都是大包小包。
战天策向稷墨喊:“早知道还是和稷墨下棋好了。”稷墨向他们说了黄榜一事。诸葛翔道:“夫子他老人家连城主什么时候发榜也算到了?”
稷墨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哦,那个呀,那只是我推托之词,省得裴会长烦恼而已。”
战天策道:“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真的要去揭榜吗?”
“这和亲护卫之路是一条险路,此去经年,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稷墨看着他们,马元芳认真地向舒英介绍着哪一个点心好吃,余沉水嚼着麦芽糖一脸无辜地看着稷墨,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大包小包里拿出蜜饯糖递到稷墨面前,“这个可好吃可甜了!”
“不……我不用了……谢谢。”稷墨呆住了。
战天策搂着稷墨肩膀道:“我是没有什么问题啦。诸葛翔虽然是个公子哥,但也是家族里的二公子。他带着马元芳、舒英两个小孩,应该也能适应。而老余呢,老余没事,皮糙肉厚的。毕竟也是我徒弟,有我罩着呢。你放心了吧。”
诸葛翔白了战天策一眼,对稷墨道:“先去看看吧。”
待稷下学生们再来时,皇榜被人揭走了。问了人只道是个九尺长人。
裴问虎被下了禁足令,自打管家去后,他的心愈发不安。裴问虎从门缝中看见外面的伙计行色匆匆,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裴问虎喊了伙计去找管家先生,伙计只道管家脱不开身,但管家有托话说“事已办妥,让少爷稍安勿躁”。
此时裴家大药房前挤满了病患,裴家的人都忙昏了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不出药来再忙也无济于事。自打裴问虎与毛思聪犯了恶,这才不过几日,裴家的药店生意就有了影响。
裴家的药船被扣了,管家正想着如何交代。裴行俭就亲自来了药房,向管家问话:“常之,是因为问虎吗?”常之默答。
“竟然拿伤者病患的生命做胁迫。他们有说什么条件吗?”
“他们应该是要公子交出那个女子。”
“想必问虎已交代你把她藏起来了吧。”
“家主……”裴行俭举手制止道:“向协会内其它大药房采购药品,就算是高于成本也要收购。”
……
自打那日挨了打,毛思聪便一直蛰伏在家中,一个屁也未放。他的拜把子李步志以为兄弟病了,登门来拜访。李步志是李杨长子,这李步志不像李杨体格,偏似庶母嘴脸。李步志外号理不直,不是个省油的灯。
揩揩小丫鬟的臀部,让她下去了,李步志自己排挞直入。毛思聪正在内屋榻上咬牙切齿,逮着丝绒被不住地啃。李步志吓了一跳,急忙道:“思聪弟,你怎么了?可别吓我。我刚死了个亲弟弟,现在你又发疯了……”毛思聪耳朵动了动,看了一眼李步志方松了口,欲言又止,只把拳猛砸在绵软的被上。“气煞我也。这天杀的裴问虎。”
听毛思聪一五一十说了,李步志也觉得驳了面,咂嘴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我那些个跟班,一拳就让他打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几天一直想着怎么弄他,盖了老帽,一直没有好的计谋。哥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弟弟,这可得考虑周当。他老子是有名的善人,在咱这不好与他刚,裴行检那身家要是捐了官,恶上了以后可难办。”
“这口气不出,我他妈就萎了。在一群臭婊子面前挨了打,以后怎么行走?只有我打人的份,何曾叫人打了耳刮子。哥哥若不帮我,由我自在家中吧,省得丢人现眼。”
“你忘了哥哥的名号了么?李步志,专理不直之事。”李步志贴耳毛思聪,带着他去到虎贲大营。但见:
虎贲佣猛士,皇家御林军。身转腾挪,长枪化作九节鞭;气场跌宕,短兵端似三板斧。十八武艺皆精通,纪律严明忠心耿。 校场点名,应声向右抛头颅;战功入册,悬笔写下丹热血。将军呼喊壮志酬,当兵男儿向天笑。
“队伍怎么样,这部分人是即将派去傲来国的和亲队伍。弟弟看,看到那个长人了么?这人不简单,身长九尺,枣面重须,我等安排他进入和亲队伍,为我们以后行事开通方便。”
“他是个将军么?”毛思聪问道。
“非也,只不过是个外来人口,那日竟然揭了皇榜,城门小吏闻他满身酒气,又说什么寻哥哥弟弟之类的。左右引见了我爹爹,爹爹看他气宇非凡,试了一试,好家伙,十个八个虎贲勇士都没法近身。现在有了人,还得会使。咱这就去请大哥出谋划策。”两人结伴又来了张府找张天师的儿子张山冠。张山冠因杀伐果决,行事缜密,脑袋灵光,人称占三光。
张山冠倒是生了个好皮囊,剑眉斜飞入鬓,星眼直摄心魄,上格饱满下格圆润。李步志、毛思聪道了来意。张山冠踱着步,合扇击掌,计上心头,只见他邪魅笑道:“区区小事也把二位兄弟难倒了,可真是。我等只需巧立名目,便可叫那裴家青黄不接。”
码头上,一艘满满当当的大船刚到,地下的苦力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切叶子一般地卸了货物,排着队将数倍于体重的货物,从这个点搬运到工长指的另一个点。“轻些!那边的,快跟上……”工长眯着眼,一队人马突然闯进视线,定晴看后他急忙来迎。
军官模样的人打头来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工长道:“官爷,是小的。官爷有什么吩咐么?”
“近日传水泊贼寇滋扰民航,本官奉命前来突击检查。”
“啊,官爷,竟有这等事。那些贼人如何敢在天子脚下漏贼气,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只有一个脑袋。真一群不知死活的赤匪。”工长搭腔骂了,掇着肩伸手往怀里掏,拿出银子并证件都递给军官。军官昂着头在前面走着,工长顺着步伐引见了好些条船。
军官道:“哪一条是去东土流域的?”
工长不敢问所以,急忙唤个跑腿把涉了嫌的船长带来,不一会一个干瘦的老头小跑来见。
军官确认了老头身上穿着裴家药房的服饰,他只道:“你这个船,要扣下。”
老头慌忙道:“大人,东土县城瘟疫盛行,急需药材遏制。大人这是良民证和符节。”军官并不看他,工长使眼色,船长后知后觉,掏兜里抓出碎银奉上。军官好歹纳下,带着符节回去见主子,工长、船夫诺诺跟在身后。毛思聪先从军官手上攫了符节,煞有其事地端摩。
空气中裹挟着穷酸死鱼味,张山冠不停擤着鼻,向裴家的船望了望,然后面露微笑道:“嗯不错,你们都是良民,依照规矩办事,稍微检查一番便行你们方便,”他再对那军官道:“知道该怎么做么?”
“大人放心,”军官点了两个随从,“你们两个跟我来。”工长则引张山冠等去凉快处奉茶。
军官进了船,四下把摸一圈后来报,“大人,除了药材,船身还有两箱行李。”旁下老船头忙道:“大人,这是张县长的行李。原来的老县长害了瘟疫,病殒。张县长此行乘这条船一道往东土县上任。”张山冠道:“不碍事,只管检查。注意手脚。”“是大人。”
回到船上,军官拔出腰间的朴刀,往船中央的甲板劈砍数刀,豁开口后提脚踩裂甲板,又叫人拿来斧子,凿出匣子大小的洞,他钻进去开始折腾龙骨,直弄得满身大汗。收尾工作是两随从干了,打扫木屑,盒盖甲板,最后搬两箱行李垒上,人不知鬼不觉。军官报告完成任务,工长、船夫恭送张山冠人等离去。
路上毛思聪发问:“大哥这就搞定了?”张山冠道:“你以为呢?”
“咱不是要扣了裴家的药材么?”
“弟弟啊,扣了药材有什么用。咱目光要放长远些。你之前手段已使,不可重施。生意人爱财比爱命更甚,我们强逼不得。再说他是药会会长。不过,你们知道裴行检在哪发家的么?东土县,他的祖籍,这次他亦有可能同此船去东土县。”
李步志问道:“哥哥如何知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山冠笑道:“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东土码头暗流涌动,正值浪潮多发之际。凿了它的船,又不凿通,待那货物前后堆满,又叫浪潮拍打,届时船断人亡,死无对证。”
李步志道:“妙极。裴行检若死,裴问虎这莽夫就是个大头玩物。”
毛思聪道:“不愧是大哥。”
张山冠笑道:“毛弟弟,你说那公孙玲珑真的有那么俊么?值当你挨三个耳刮子。”
“提来就有气,我早晚把她丢进乞丐堆里。”
李步志道:“如此尤物,岂不可惜,用来做洗脚丫鬟还是可以的。”
毛思聪道:“还别说,我见我爹画上的女子才真是天仙。只可惜她要和亲去了。”
“是么,”张山冠道:“比这公孙玲珑如何?”
“不可比,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再美又如何,是那若有若无的气质,和红楼的女子大不相同。只可惜长了颗克夫痣。”
李步志道:“这叫什么大事,你又不是她的夫君。”
张山冠道:“你们敢不敢做一夜新郎。”
“哥哥是说……”“会不会太胡来了。”
张山冠道:“思聪弟干的好事还少么。我可听说这次征妃,一些入不了宫的有好些做了弟弟的丫鬟呢。”
李步志佯怒道:“弟弟竟然独享。”
“弟弟怎敢,那些不过庸脂俗粉,咱这就去找那公孙玲珑,给两位哥哥好好消火。”
常之把公孙玲珑安置在远离市区纷扰的住处住着,并托了伙计带话。裴问虎趁着今日忙,诳了伙计开门,裴问虎出了门外一跃翻了高墙就偷跑了出来,来偟竹雅居寻公孙玲珑。
她的纤手搭着琴,公孙玲珑不知怔想着什么,总像是听到裴问虎的声音,这次听真切了,公孙玲珑莞尔一笑,竟躲了起来。门推不开,裴问虎遂往竹林里去。“这呆瓜!”公孙玲珑掩笑,心中自问:若是他再来,我应承他么?
未多时,忽然又听见扣扣索索的脚步声,公孙玲珑以为是裴问虎回来了,正欲把门,竹亭处一个盆栽砸落的兀响,她先去窗口望了望,竟见着最不想见的人,惊得心口直跳。
毛思聪打了好大喜功的军官一个巴掌,“狗日的,老子搞不定么?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见这里幽雅僻静,毛思聪已经怒火中烧:“好一对狗男女!”几步登上石阶,毛思聪一脚踹开竹门,“给老子搜,老鸨不敢骗我,这婊子一定在这。”
四五个大汉应声而动,偌大的屋子掀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公孙玲珑。军官来回道:“回三爷,并未寻到。”
毛思聪气急怒斥:“狗日的,怎么会没有,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又一巴掌将要落下,李步志来劝住了,“弟弟别急。这间屋子香气犹存,烟炉仍有余烟,我等只需守株待兔,必能得手。捉了她还怕裴问虎不死么?”话音刚落,手下来报,说打竹林来了个男的。李步志、毛思聪相觑,让人马立刻隐蔽。
见是裴问虎上了台阶,毛思聪夺了把朴刀。裴问虎立在门外喊道:“玲珑你是不是不想见我。这些天不是不来看你,是爹爹不让我出来,今天也是偷偷跑出来的,来只想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可以,请玲珑姑娘和我一起去稷下吧。请你务必认真考虑。我会再来的。”裴问虎又站了一会,心自纳闷:玲珑去哪了呢?
公孙玲珑听得见裴问虎一番话,也能在缝隙中看见他不舍的样子,她的心堵在嗓子眼,她想开口呐喊,但这只会害了他,她只能这么看着他离去。
李步志听见“稷下”二字,心中也燃起杀意,李步志道:“毛弟别急。既然裴问虎都没找到,想必那女的知了风声已经跑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步志拍了拍毛思聪,挤眉道:“兄弟放宽心。”
毛思聪会意,向随从道:“都散了吧,回去找老鸨算账。”
裴问虎低着头晃悠悠往家走,行至一半,发现道上有许多泥泞的脚印。“来时匆匆未曾留意,怎有这么多脚印?”
公孙玲珑听脚步声远去,长舒了一口气,从藏身处出来,不顾腿麻,起身往外跑。刚跑上小路,迎面撞见一个人。这人面善不似恶人,公孙玲珑惊吓未定,只呆杵着。
那人道:“姑娘,为何花容失色,需要帮助么?”公孙玲珑强作镇定:“无事,多谢好意。”言毕想就地隐去。那人却横移一步。公孙玲珑还未开口,张山冠朝竹林喊道:“你们这群睁眼瞎,眼皮底下也给溜了出来。”
竹林里倏而人影晃晃,数个手擒朴刀的大汉四面立着,毛、李气喘吁吁地赶来。公孙玲珑欲跑,张山冠一把攫住她的手。任凭公孙玲珑捶打反抗,张山冠依旧面无表情。
“放开我,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就是王法。”张山冠勾搂住公孙玲珑的腰,用手臂夹着她回竹屋。到了竹屋,张山冠一把把公孙玲珑推扔上床。
李步志道:“爷几个享用完了就把你扔到兵营。你个骚货。”
毛思聪商量道:“还是先将她关起来吧?”
李步志道:“怎么,弟弟现在又怜香惜玉了?还是说你要先来。”
毛思聪看了一眼公孙玲珑,见她头发鬅松散乱,眼带泪痕。毛思聪喊道:“她要咬舌了……”
李步志夺过来,一手抓起公孙玲珑的头发,一手打了她一巴掌。公孙玲珑口含血丝,“呸!”啐了李步志一脸唾沫,又用膝盖猛地撞向歹人的裆部。
李步志当即魂飞蛋散,捂着裆跳到了门外。公孙玲珑使全力夺门而逃,说时迟那时快,一晃刀影抹眼上,李步志使刀向公孙玲珑小腹搠去。未及反应,公孙玲珑捂腹倒下。毛思聪神色呆滞,叨着嘴说:“哥哥这是为何?”
张山冠闻声进门,见到此状,扼腕道::“弟弟冲动了,现在如何引得裴问虎上当。”
原创文章,作者:竹勿句,拒绝转载,唯一出处:https://www.gaineng.net/hxyjxssbsscddrdc0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