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下领头的将军一勒马,整个队伍就停滞了下来。倏地一个传令员从队伍里驰马冲出,见他挥舞旗帜大声喊道:“将军有令,就地扎营。”
步行兵们得令后开始行动,各自围绕着大营向外层层安营扎寨。周围人都忙碌起来,唯独战天策倚着大树毫无生气的模样。
“累死我了……”战天策瘫坐着唤,“水……”
余沉水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水壶递给了战天策。战天策昂着头,喉结跳动,“咕咚咕咚”水壶瞬间见底。吃了水,他清醒了些,这时一股热剌剌的风迎面扑来,“哎,你感觉到了么?有没有发现哪里的异状?我总……”风吹云移,林间疏影落在余沉水的脸上,战天策看见她的嘴唇红得发烫。余沉水不答话嗫嚅着。
战天策忖度一番然后道:“老余,真不好意思,我把水都喝了,我们去看看稷墨那里有没有水。”战天策藏掖着水壶来和诸葛翔碰面,看着余沉水吃了水后,战天策又去稷墨那里,还没说上事,突然他的肩头就被搭上一只手。战天策扭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兵。
邢老头浓眉掩盖下的双睛灵邃又浑浊,战天策一时看不出他的底细。邢荣一脸狐疑地说道:“你不赶快扎营,晃荡什么呢?”
战天策四下望去,每隔一二十步突然冒出了许多个帐篷,本来大家各司其职没人注意他们,不过当周围都立起了帐篷,反而显得这里空荡荡的,战天策的行动也因此变得显眼起来。
“额,我现在就是要去扎帐篷。”说话间星之队的其他队员们也聚过来了。战天策使着眼色,但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邢荣摸着下巴道:“我说,你们几个到底是不是军人?”
“当…当然是啦。”战天策挠着头作笑道。
“哎,你腰上的剑挺别致呀,挺少见的呀。”
“这是……我爷爷给我防身用的,再说了,行走江湖、出塞保安不得有个称手的兵器么?”
“你们一个两个累成这样,还没行多远就累恹恹的,这要真遇上突发事件,跑都不利索。”
“呵呵,您批评的是。我们这就跟你好好学习学习,野外生存技能。”
“那好吧!”邢荣笑起来,牙齿黢黑黢黑的。战天策有很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星之队的队员们东拉西扯的总算把帐篷搭好了。这半个时辰里老兵像蚊子一样围着他们嗡嗡的叫个不停。
邢荣双手环胸,露出一副大队长的气派:“嗯,看着还行。你们就照着这个程序再搭一个吧。这个帐篷我就验收了。”
战天策闻言当即发飙:“呀,老东西,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邢荣笑道:“小伙子,这叫兵不厌诈,再说我不教你们扎营的技巧了么?还有些时候,再扎一个吧。别杵着啦,再拖延下去太阳马上下山咯,山里的夜晚可是很冷的哟。”说完邢荣进了帐篷美美地睡下。
战天策不肯罢休,诸葛翔把他拉走了。从那个帐篷的缝隙漂浮着一丝目光,注视着战天策等人离去。
落夜微凉,星之队终于又搭建好了帐篷。战天策从后勤处领了众人的食物来吃。
“这是什么呀?”舒英皱着眉头。
“一点也不好吃。”马元芳扒拉了几口附和着道。
稷墨道:“行军粮味道上确实差强人意,但也不是不能吃。这些食物能帮助我们快速补充体力。”
“小魔女你干什么去?”战天策对舒英喊道。舒英不答应自顾自走了。“老余,你去盯着她吧,若是她能弄到好吃的,你就和她一起吃了,实在没有你把她劝回来,我留着你们的份。”“好吧。”余沉水放下碗筷,快步地跟上了舒英。
“我也不吃了。不好吃。”马元芳圆鼓鼓的嘴角还挂着饭粒,一副耍小脾气的样子,他索性也不吃了。
“不好吃是因为元芳还不够饿。饥饿是最好的大厨。”诸葛翔用手捏了捏马元芳的圆脸道。战天策才发觉诸葛翔比他还能适应,全然不像个公子哥。
稷墨道:“好好吃饭,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好说歹说,马元芳又吃着了。柴火烧的噼啪响,战天策忽然想起白天的端倪之觉,他道:“你们觉不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话音未落,黑压压贯出来一队人,数十个虎贲勇士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战天策干巴巴嚼了几下把饭咽下去了,只见整齐划一队伍豁了个口子,迎出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将军身后还跟着白天的老兵邢荣,战天策一见到他就全明白了。
战天策将手放在胸口上揩了揩道:“我不就多要了几份食物,至于嘛。”说着他从怀里拿出来许多食物,一边走还一边掉。诸葛翔、稷墨相视无语。
将军将剑搠入地皮,道:“本将军接到密报,在我们队伍里有人欲对公主不利。”
“您不会怀疑我们吧。”战天策总算把碍事的东西都卸干净了。
“怀疑?”将军一挑眉,数十个勇士齐喝并将盾牌嵌地。“你们伪装成我们的人,混进我们的队伍里。究竟有何目的?说,你们到底是谁?”
邢荣挑着眉附和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将军阁下,请稍等一下。”战天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诸葛翔。诸葛翔也注意到了稷墨,但不知道稷墨用手心摩挲着什么,一脸的犹犹豫豫。刀剑之寒渐森,战天策手按长剑,虎贲勇士怒目圆睁。
“报!”五十步外一传令兵踉跄跑来,与此同时,士兵的背后突然光火烨烨,伴随马嘶烽火起,众人都脸色大变:“那是?”
“报……”士兵抢地扑跪,“苏…将军…大营遇袭。”稷墨断然道:“将军,解开误会的最快方式就是抓住罪魁祸首。”苏将军当机立断,带着所有勇士都冲回大营。
“我们也去帮忙。”稷墨说完一马当先跃上丈余高的树干,于深林中如星丸般奔赴去烽火狼烟处。战天策诸葛翔也随即动作,战天策问:“那里是?”诸葛翔道:“应该是营地中心的大营帐。”
“我还没见过稷墨这么着急的样子呢。”
“看来是有人想阻止公主出塞和亲,稍有差池可能会引发严重后果。”“原来是这样。”
两人赶来,见稷墨注视着前方,诸葛翔问道:“稷墨现在我们怎么做?”稷墨皱着眉道:“看来已经不用我们出手了。”
战天策从树上倏地降下,缓缓踱到大营前,眼前好些个烧成焦炭的人,他们的肢干上还残留着红色火焰,空气里弥漫着烤肉味,周围明明热浪扑面,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刺客在这场魔法火焰中几乎无一幸免,烟雾散去后众人看到火堆中凝结着一个冰晶,冰晶里的黑衣刺客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属下救驾来迟,公主恕罪。”
“苏将军。我并非什么公主。那里还剩下一个刺客,交由你处置了。不过寒冰犹在,你可借舒英姑娘的魔法火焰护身。”大营的帐内传出来一个冰冰冷冷的女声。
苏武沉沉道:“是的。公主。”他随即起身,眼带杀气地看向那个冰人,“我一定会撬开他的嘴。”苏武指示了士兵清理战场,然后他向舒英走去,“多谢女侠出手相助。”苏武心有余悸道。
一旁的虎贲勇士们一边清理一边偷眼看,“好厉害的魔法火焰呀……”“是这个小姑娘么?”偶有议论声……
战天策踮着脚来了舒英的身边,他喊道:“小魔女你火气也忒大了吧?”
苏武拔剑斥责:“你干什么?你们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
“苏将军别误会,我们是一伙的。”战天策两只手举得高高的。
苏武见舒英默认,收起剑作揖:“方才误会了。舒英女侠护卫公主有功。如若不嫌弃,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在大营休息吧。”
“好耶!我要吃好吃的。”马元芳蹦起来道。“马元芳你怎么来了,那老头呢?”战天策回过头来,忽然一道流星般的箭矢朝着他破空射来。“天策!”诸葛翔大喊。
箭矢带着极为霸道之力,似早在千百步之外就锁定了目标,箭矢之寒与战天策的血肉之躯咫尺之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更快的闪现到战天策的身边将他扑倒。战天策以为的天星闪烁,不过是余沉水黑得发亮的眸子。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都天旋地转,都满眼星星。
箭矢锁定的目标并非战天策,而是冰晶。箭矢准确命中冰晶,其威力在接触瞬间瓦解掉了冰晶结界,整个冰晶龟裂崩塌,原本的魔法能量迅速回到大自然中,冰晶连同冰冻着的刺客顷刻化为一堆粉末。
帐中,王图南听到冰晶爆裂的声音,回眸凝视,放心不下还是出了闺帐,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破碎掉她的冰心魔法,不由的微蹙冷眉。
“也难怪她这么吃惊。她的冰晶连我的火焰也融化不了。”舒英心下自忖着:“不过,在场的人的魔法能力,最强的应该还是她。”舒英和王图南的眼神都落在了余沉水的身上。
“好美!”战天策痴痴地道。余沉水忸怩作态:“讨厌,我……只是为了救你才抱你的。你不要误会,”余沉水说着把头靠了过来:“你能起来吗?有没有压到你了。”战天策用手别开余沉水的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篷:“真的好美,不愧是公主殿下。”
余沉水乱蓬蓬的头发突然炸开,她一口咬住战天策的手。“啊!”战天策大喊大叫:“余沉水,你属狗的呀,你干嘛咬我。”战天策的哭喊声响彻深山,其悲伤令野兽动容,野狼纷纷昂首向月嚎叫以响应。
因舒英护卫有功,星之队队员们被分配到了大营营地的中心。舒英带着余沉水和王图南住一个大帐。稷墨和诸葛翔、马元芳受苏将军邀请一同用膳。战天策躺在刚刚腾出来的大帐里,举着自己包着好几圈绷带的手沉思着,脑海里不时闪过当时情景:她的嘴唇;她的双眸;乃至她的背影。
“不可能的!”战天策苦笑:“我只不过是太思念她罢了。”忽然帐外人影晃动,战天策道:“诸葛翔是你吗?”
“少侠是我,”邢荣讪讪道:“少侠,要不要加个枕头呀?”
战天策没好气地道:“又是你这个糟老头子,你来干什么?”
“少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苏将军都快要把给我军法处置了,还是稷公子给求的情。我此来负荆请罪,无论战队长如何对我,我绝无怨言。”邢荣说着,战天策突然冒出一个头来。
“我还不是星之队的队长,不过我几乎就是队长了。”
“战队长,我向你道歉,我检讨。苏将军还说了,一定要我好好服侍少侠,您有什么吩咐,邢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您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的哩,那战公子,您要不要加个枕头呀?”
战天策展展眉道:“加枕头?好吧,多来几个。”
“几个?公子一个就够了吧?当心您的身体。”
“好吧,那就来一个吧。”
“好嘞,马上来。”
须臾,邢荣带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低着头,借着灯光,战天策还是能看见她红着的耳根。
“这是?”战天策一脸茫然。
“少侠,这是我远房的侄女。乳名小小。苏将军怜见赐姓苏。她爹娘死得早……”
“等等,这是干什么呀?哦,你说的加枕头,是这个意思啊?”
“不是,少侠你以为呢?”邢荣挤弄着眉毛道:“你是对小小不满意吗?”
话音刚落,苏小小忽然就跪了下来,她带着哭腔道:“小小一定会好生侍奉少主,生死为仆。”
“别介……”战天策可不喜欢别人跪他,他又不是死人。战天策伸手去拽苏小小,把她提溜了起来。小姑娘杏眼微湿,情绪惶恐,她的不知所措中又有点固执。
战天策一时不忍,“好好好……你们先……”还没说完,余沉水一头扎进来,她听见了也看见了,余沉水径直冲到战天策的面前,凶巴巴地瞪着战天策。战天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缓缓把苏小小的手臂放下。余沉水半天不说话,像小猫一样迷着眼睛又来嗅苏小小,苏小小颔着首视线下移。
“我说老余,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呀。”
“嚯,你还不承认,这个小姑娘比舒英大不了几岁,你也太禽兽了吧。”
战天策抖落着包着绷带的手道:“我禽兽?”
余沉水银牙咬绛唇,“哼”一声把药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夺出帐篷。战天策盯着地上的药,拾了起来。他跑出来帐外,看见诸葛翔醉醺醺的模样。
“喂,诸葛翔,你怎么醉成这副德性。稷墨和马元芳呢?”
“我没醉。我还要问你呢,你对沉水干了什么?她都哭了,你可不能这样。”
“我才是最郁闷的那个好不。就算我真对余沉水有什么歹念,我也打不过他呀。”
“那也是。”诸葛翔想起战天策和余沉水在裴府的晨练,不由地笑出声来。战天策叹了口气然后把诸葛翔拉进帐篷,战天策对邢荣道:“这个,诸葛公子会好好照顾小小姑娘的。你就放心吧。”没等诸葛翔反应,战天策就冲出了帐篷。
山林寂寞,银月如钩。战天策立于树干回望,此处离营地已有段路程,余沉水还躲着不肯见他。战天策大喊:“沉水,我知道你在这里。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知道你救了我。
“也咬了我。
“余沉水,你最厉害了,这次我当徒弟这总可以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林中传来她的声音。
“是我说的,不过,在有些场合你要给我点面子。”
“看你表现咯。”
“哈?”战天策心里暗笑,想他稷下高才生出身,一身武艺怎么说也算年少有为,哄哄小迷妹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这是为了队伍的团结,他这么想到。
“啊!”林深处突然传来余沉水的喊叫声。
“沉水,你怎么了?”战天策循着叫声急速飞掠而来。
面前一滩黄土空地,数丈外独有大树参天,树之冠似乎立着一人,战天策看不真切。战天策向巨树跃起,刚一动作周身寒气袭人,他抬头见倏的一道银芒从天穹直落,战天策迎剑相拼,银芒四散,风飒飒。
“你是谁?为何袭击我?”战天策按剑自持,方才相接,只一招便已知对方实力不俗。
“此剑名银芒。白月离人黯断肠。”那人双指并而剑驱,银芒剑去剑来,见他于树冠跃落,脚踏银芒剑,御剑而飞,似天外飞仙。离得近了,战天策见一八尺男儿袭白衣,发白鬓,约莫弱冠之年,剑眉星目,薄唇嘴。两人隔空对视,暗地里针尖对麦芒,若有若无的剑气切割出一个空间,飞沙走石绕道走,萧瑟落叶对半开。
“你过界了!”战天策横眉喝问:“再问你一次,你是谁?为什么袭击我?余沉水呢?”
“你所谓的界限又是什么?”范风行冷目回应。
“就是这个!”战天策拔出星陨剑,拨出一道寒芒剑影。范风行一个侧身闪过剑影,他蔑笑道:“钝剑锈铁,也放寒芒。”
“我是星穹最亮的星辰,看我亮瞎你的狗眼。”
“哼,无能之徒最喜口舌之快。”
战天策舞剑而剑气疾,他的剑境领域锁定了范风行,刚才的剑影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的剑意。在战天策所感受到剑境领域里,范风行和周围的自然能量已经有了隔阂,因此在一定范围内,范风行是逃不开他的招式的,战天策拔剑向天:“弹指一挥间,风雷动。”
山林中,立地上,周围的树木陡然一震。参天巨树再添剑痕,或许熬不过下个百年。
“营地外为何噪音不止?”苏武喝道:“来人,速去查看。”稷墨作揖道:“苏将军且慢,或许是天策他睡不着在砍柴火呢。”“原来如此。”苏武摆摆手让侍卫下去了。
稷墨摩挲着手中点天元,马元芳早早倒在桌子地下呼呼睡着。稷墨忽然起身又给苏武满上了一杯酒,而后他绘声绘色地对苏武讲述了他们在稷下的故事。
风沙退,月影阑珊,范风行仍立与剑上,神色几经变化,他道:“不错,凭你这一招,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号。月下银芒,范风行。”
“你的名字这么长。”
“哼,你的名号呢?”
“不告诉你。”
范风行沉默了一下,额上静脉微微弹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月下银芒百年醉,御剑风行女儿红。”随着范风行的招式发动,战天策所能感知到的自然能量正在锐减,他的五感正被剥夺,周围是千百道银芒月影。
战天策索性闭上双眼,恍惚的剑影,他一一接招。战天策早就知道激怒对手对自己并没有好处,何况范风行的剑术不在他之下,但狭路相逢唯有勇者可胜。战天之策,亮剑而已!
“余沉水呢?”
“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银芒月影变化莫测,不计其数的剑气破裂了战天策脚下的土地。
“我和你打个赌,”战天策横剑一挥破退巨石,“我要让你看看‘天下第一剑客’是怎么用剑的。”
范风行彻底被激怒了,战天策居然要教他如何使剑。范风行向远处看了一眼,而后御剑缓缓升空。
战天策如星影一般左右弹射,踏石追击,空中响起范风行浑厚的声音,似从四面八方而来,直灌战天策的脑海。忽然战天策失去了对方视野。
“御剑术·剑影。”在战天策的头顶,范风行擎剑指天,银芒剑在月光下生发出无数道剑影,“御剑术·剑阵。”这无数道剑影交汇编织,形成一个剑做的古钟阵法层层罩住了战天策。
余沉水在树上抱手祈祷:“天策。”
“三千剑影三千雨。”银芒一点一滴,骤雨倾盆,每一次攻击都附带着狂澜之威力。战天策舞剑护身,一个以剑气构建的小型防御罩护住了他,尽管他身转腾挪,依旧逃离不了剑阵。战天策吃力应对,仿佛应对着无数个剑道高手。战天策心道:若破不开这剑阵,早晚要被刮死。
“弹指一挥风雷动。”战天策突然解开防御罩,迎接所有的银芒。范风行以为战天策欲寻死,急忙御剑偏移。战天策踏着银芒剑构筑的光影之路,向天空中的范风行急掠而去,“剑境领域,人胜天。”一道弑天极光刺破天空,剑阵像瓦砾一样破碎。
范风行口中一甜,落在树上,“这家伙,竟然有星辰之力。”
“你们别打了。”余沉水跑了出来,她满是愧疚地向范风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战天策快步来到余沉水面前,将她护在身后,“沉水,你别怕,这里有我。”余沉水拉着战天策的手道:“你们别打了。”
范风行远远地注视着余沉水,黯然神伤,悄然御剑离去了。战天策死死盯着对面,终于在站立中昏迷。
翌日。从营地爆发出的一声“战天策”比号角更响。战天策惊厥般星目一睁,昨夜搏斗战场在前,他按剑猛然起身,突然他的背后隆的一声,原本椅背而憩的余沉水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她呆懵懵的半醒,战天策则睡眼惺忪,周围是黄沙轻拂面,头顶偶听云雀鸣人……
余沉水看见他融入了白云,他又生龙活虎,自己的疲倦缓和了许多。战天策因昨夜打斗而耗尽自然能量,也就是他体内的星辰之力,若不是余沉水及时用魔法能量为战天策守住心神,凭战天策薄弱的根基,轻则躺个十天半个月,重则昏迷不醒,沦陷于浑沌难可自拔。
战天策不多言,移开原本按剑的手,搭在余沉水面前。余沉水腼腆一笑牵上了,两人并肩从森林里出来。
一到营地前,糟老头子就来了跟前,邢荣对着战天策耳语,战天策神色变化,不时还摩挲着下巴,余沉水想问究竟,战天策急忙招呼邢荣带着余沉水去洗漱。
战天策径直来大营里找诸葛翔。诸葛翔此时正在里里外外地找战天策,他连发型也没来得及维护,一定要找战天策问个明白。昨夜诸葛翔吃醉了酒,迷迷瞪瞪地被战天策拉回帐篷,又迷迷糊糊的被一个女子扶着躺下了,然后……他要和战天策问个明白,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那姑娘又是谁?他一世英明全叫损友给毁了,稷墨这个队长彻夜未归,还有马元芳,就知道吃。
“哟,诸葛,你今天怎么像炸了毛的公鸡呀。”战天策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战天策!”诸葛翔回过头来,几步来到跟前:“你这个陷人于不仁不义的……家伙。”
“怎么啦?”战天策用手指摩挲鼻子,无所谓的道。
“昨天晚上的事,”诸葛翔说了一半,攥住战天策的衣服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说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邢老头的远房亲戚呀。她好像叫苏小小,她也是你的小迷妹,昨天晚上她没和你说么?”
“你扯谎。”
“哎,这个你大可问苏小小姑娘嘛。”
“小小姐姐被舒英带走了。”
“元芳,你和他同罪,昨天晚上你和稷墨都跑那里去了。啊?”诸葛翔又化身成一只小奶狗,矮下身来像要咬人,马元芳一溜烟跑开了。战天策道:“我说,生活纪律方面我是不管的。要不要我帮你瞒着稷墨?”
“瞒我什么?”稷墨来道。
诸葛翔瞪了一眼,无可奈何地砸了砸手,自走开了。战天策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道:“你昨天晚上真的那样了?你这家伙,这可是要负责任的。”
“我醉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怎么可能……那样……我是不想让人误会。”诸葛翔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公主的营地。“昨天晚上你自个回帐篷里的,那时可看不出你醉成不省人事的样子哩!”“我是说真的,一躺下床忽然就天旋地转的……”
战天策拉着诸葛翔回了大营,马元芳屁颠颠跟在后面。稷墨望着远处,思索着什么,他手中的天元棋子隐隐闪光,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对抗洪流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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