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京县。韩信等四人进了县城,便投了一间客栈,唤来店小二,正想打听些奇闻异事。一或可有关羽兄弟下落,二则十分能碰到奇人异士。关羽正阖目抚髯,有一事叫他不快:“小二,你为何一直盯着关某人?!”“这位客官,俺没盯着你。”
“你这斯……”关羽纳闷,不仅是这店小二,连周围的食客也不时乜眼偷觑。韩信道:“去上菜去吧。”“好嘞!马上…马上…”店小二蹑手蹑脚退了下去。“莫非这些人都垂涎关羽的美色?”脉医圣手扁鹊冒出这样一句话,韩信元歌都忍俊不禁。
不稍一会,店小二端上来两盘牛肉,三壶酒,四副碗筷外加几盘小炒:“客官您慢用。”店小二收了韩信几两碎银,往其他桌收拾去了,却不时仍往这里瞅。
众人使筷,吃了牛肉,喝了酒,心自有几分头绪了,很自然的酣畅碰杯。倒是元歌不愿喝酒,连半片肉也不吃,唯独钟情小炒。
“元歌为何不吃肉?”
“关大哥,我不喜欢吃肉。不吃。”
“哦。菜好吃便多吃些。”关羽寡淡地说着闲话。韩信道:“元歌,喝一杯酒罢。”“我不会喝酒。”韩信像上了头,道:“就一杯,一杯。”元歌向扁鹊看去,扁鹊竟也劝起了酒。元歌只好小饮一口,入了口才明白,便把剩下半杯一并饮尽。
饭毕,关羽欲起身,忽觉头重如斗,一头扎下。韩信扁鹊亦都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元歌毕竟喝的少,发作最晚,元歌缓缓倦倦地趴下装睡。
店主人从楼道角踅出来:“好,这下稳了!”店小二自去找来绳索,左三圈又三圈将关羽等人捆了起来,并且收缴了的兵器。“好家伙,这刀得多沉!”店主人道:“快去找县令爷,说嫌犯抓到了!”店小二飞奔往张府,见了张县令告了此事。
张飞本来惊喜,当下又十分犹豫:寻了两位哥哥好些日子,每一次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张飞道:“你可不要叫俺白跑一趟。”店小二道:“县长,这回是真的。”
“那好,你且说说,这人的样貌如何?”“单眼皮,长胡髯,和画上一模一样。”
“那就错了!”“县长这又是为何?”
张飞一时语塞。看官听说:张飞对二哥关羽之长髯、大哥刘备之大耳印象十分深刻,与那些画师形容的时候,描述得非常夸张,以至于画师画出来的肖像和真人差天共地。当下听了,张飞反倒不乐意去。要知道,就十四五日前,还是这间客栈,因为来吃饭的人人高马大,胡须成髯,这店小二便扣住了一个好几十岁的老人,当时张飞兴匆匆赶到,见这老人胡子确实与关羽一般长,却都花白,张飞还没开口,那老人自先跪了下来道“县令爷,俺只是给人看家护院的,不曾犯事”。张飞挠着头,帮老人付了钱,对这店小二已几分不信了。还有一次发生在三五日前,巡捕房伙计说抓了个贩夫走卒,一审才知道这人卖草鞋的,因为生性木讷,编的草鞋常常硌脚,从小一直被父亲揪耳朵,长大后这耳朵也就越来越长了……
张飞咂咂嘴,“俺说,这回要是错了怎么办?”
店小二哈着腰,“县长您说怎么办?”
“这回再错了就是欺骗本县长,这可是大不敬。”
“啊,”店小二费力不讨好,不想背锅,便道:“县长您就当小人放屁,小的这就回去告店主把人放了吧。”
“都敢把人捆了?能耐呀!”“县长,他们一行人看起来武艺不凡,而且随身带着兵器,要是不下药,我们可不敢招惹。”
张飞虎目一睁:“还下药啦!”
店小二讪讪笑:“这不是为了县长么?”
“狗屁。我堂堂张翼德,谁教你们使这下三滥的手段!”张飞当即大怒,听店小二的描述,这回还真有可能是遇见哥哥了,可这么“盛情款待”,亲兄弟都没这么亲,珍珠亦不能这么真。
店小二快被吓哭了:“县长……”
“还不快带路!”“是…是是……”
张飞往客栈后院大步流星,排闼直入,柴门刚刚推开,左脚悬在空中还未落地,一把关刀迎面劈来。张飞并不闪避,大喝一声:“二哥!”“三弟!”关羽急忙收刀,惊喜道:“三弟真的是你?!”“二哥,俺可想死你了!”张飞一头扎进关羽怀里,虎莽大汉眼泪来的比大姑娘还快。关羽被张飞头铁一撞,心砰砰直跳,便问:“大哥呢?”
“俺也不知道,”张飞道:“那日我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船上,一问才知是被张姓的所救,那人见我模样与他相像,将我从河中救了上来,我竟也以为在照镜子哩。经了解,他乘船欲往东京县城当县长。我当时脑袋糊涂,不见哥哥们身影,就且随他往东京来。船行了三五日,临到峡口,怎一阵怪浪劈来,船身竟然吃了水,最终沉了船,这张姓不会水,给淹死了,我救下他们孤儿寡母。当时上了岸,张氏抱着孩子跪在我面前求我先去县上履了职,纳了官职钱葬了张姓,又使孤儿寡母有条活路。我寻思是救命恩人,且这是一个清官,我便厚着脸当了这个县长。”听了张飞的话,关羽若有所思,引张飞和众人见了。
关羽道:“三弟如何知道我在这的。”张飞挠着头,正在措词。角落里店小二偷偷观望,不料被韩信发现,韩信飞身一擒,攫着店小二来明处。
“我等一进城,这厮就不怀好意,方才还在我们的酒里下药。那店主此时已被擒住。三弟,马上派人封了这家黑店。”
“县长……大爷们饶命……小的……县长……”
“二哥,这都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吧。”
“三弟这是从何说起?”张飞一股脑全都说了。关羽捋着髯,背过身去道:“好呀三弟,竟然把关某当长髯贼全城通缉,这也算了,竟然扯上了哥哥。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张飞绕过来道:“二哥,俺出此下策是为寻你们呀。自打当了着县长我才知道,要张贴这寻人启事,按照一般套路来是没有多少作用的。得调动全县人的利益,你说着嫌犯自然是过街老鼠……”
“嗯……”关羽又转了一个圈。
“二哥,我就举例子。”张飞讪讪笑。
“继续说,说得通我就不告大哥那去。”
“这就好比同样是情急,喊救火比喊救命更合适。”
“姑且相信你,但这画我得留着。瞧瞧这画的。”
“啊?二哥你已经见了这画?”
“刚从那店主身上掉下来的。这是那店主画的?”
“二哥别别别……不是不是……”
“除非三弟也找人自画一张,”关羽把画收了,然后正色道:“此时大哥又在哪呢?那日我在水晶球上见到光火冲天,这或许暗示大哥正在前线。”